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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談室內樂 (5-Nov-2006)
由兩個到差不多八個樂器一起演奏的作品，都可以歸納為室內樂。室內樂在整個音樂歷史裡可以說是舉足輕重，與協奏曲和交響樂比起來，它沒有協奏曲的炫技和交響樂的澎湃雄偉，而是以更多的空間去表現細膩的情感，和樂器的相互交替。對音樂家來說，室內樂可能更難去表現，它艱難的地方在於樂手間的默契、音色及技巧的統一，而每個人又需具備獨當一面的角色。要練到混為一體的默契，音樂家們需要花大量的時間，在了解自己和同伴的個性，進而整理出風格一至的表現。
在弦樂上最常見的就是由鋼琴、小提琴和大提琴組成的鋼琴三重奏，以及由兩把小提琴、中提琴和大提琴所組成的弦樂四重奏。兩種組合在表現的困難度上差異殊甚：鋼琴三重奏因為每個樂器的個性都很不一樣，因此合奏起來不是我幫你伴奏，就是你跟我配合，主次非常分明。弦樂四重奏集合了弦樂家族的每一樣的樂器，音色由高至低很平均地分配。在音色及表現上要做到絕對的默契，在室內樂裡是最為艱鉅的。
記得我在紐約求學時，有一年與著名的Guarneri 弦樂四重奏的中提琴家Michael Tree學習室內樂。從他身上知道要維持一團每年全球演出一百多場的弦樂四重奏，所付出的精神和時間真是無法計算。每次準備演出的排練，都是日以繼夜，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個性，對音樂的想法和表現又見解不一，在漫長的排練裡很多時候會因為一個不同見解，在求好心切下擦槍走火以至吵到面紅耳赤。因此，放下樂器後他們都不想見到對方，甚至去同一個城市演出，四個人會坐不同班的飛機。當我問他們，如果關係這麼差，他們那超群絕倫的默契如何培養出來的呢？他說一切都歸到音樂裡，音樂自己會找到它的出路和方向。
下星期我將要與港樂其他三位首席一起演出捷克作曲家德伏扎克所作，名為“美國”的弦樂四重奏。 這首四重奏最特別的就是它那充滿思鄉情懷的第二樂章，那種刻骨銘心和溫暖中帶點哀怨的音樂，真的很難叫人不感動。 希望我們去演出的時候不用分四輛車去吧！
梁建楓
香港管弦樂團第一副團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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