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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團靈魂 (22-Sep-2011)
指揮,是一個樂團的靈魂人物,他可以讓團員們的一天如沐春風、盡情享樂在音樂裡,亦可以讓大家寸步難行、度日如年的掙扎在樂譜中。要成為一個指揮,當然比成為一個樂團樂手要難上百倍,不是光靠天份努力就可以,還要配合天時地利人和,因為指揮不像器樂手,拿著樂器到處都可以練,除了自己要花大量的時間去了解和掌握樂曲,還要有機會有個樂團來讓他發揮,繼而面對著一個近乎百人的樂團,如何能為所欲為地令眾人做出自己想要的效果,又是另外一套的人生哲學。
這個星期港樂來了個剛剛贏得馬勒國際指揮比賽的新秀,一個三十出頭的小伙子,穿著破洞牛仔褲加上拖鞋,讓團員們勞累至極了兩整天。其實以港樂幾十年的團齡和一眾身經百戰的團員,多少鼎鼎大名的指揮沒合作過?而大部份的交響作品都跟不通指揮演過數不盡的次數,每首好幾個演奏的版本和風格也都可以朗朗上手。但每次遇到這些後起之秀,大家都會有點唉聲歎氣、撒手搖頭,不是擔心他會有多挑剔,而是那每個年青指揮都有一個特質,就是都會使出渾身解數,讓樂團知道他對樂譜有多深的認識和多獨特的演譯,一場排練下來,不單手腳並用,更花一大段時間以肺腑之言式的又說又唱,所花精力和時間,連被弄到疲憊不堪團員都起了憐憫之心。
經驗老道的指揮會以他們自身的感染力,去影響樂團團員,進而把譜上所有作曲家詳細的指示都不偏不倚地做出來。這些老指揮們沒有龍飛鳳舞的動作和花巧的身體語言,相反的,望著皺著眉心加上顫抖的雙手,卻能讓樂手們發自內心的感觸、使盡全力忘我地達到音樂的某一個境界。能昇華到這樣的境界,必然是經歴過歲月的奮鬥和洗煉。畢竟,一個指揮所受到的褒與貶,無非是站在樂團前的那個指揮台上,領受一眾音樂家的人情冷暖。因此,儘管樂手們在新秀指揮前看上去像群虎視眈眈的禽獸,但還是會為了尊敬作曲家的不朽音樂,與指揮進行密切的合作,完成一場令觀眾滿意又可引以為傲的音樂會。
在台上的那刻,沒有紛爭,沒有偏見,只為了演好一場音樂會。
梁建楓
香港管弦樂團第一副團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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